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P—险象环生(2/2)

幸亏是花臂开车,若是花臂坐在副驾驶或是后座,那他要是突然暴|起,估计还未来得及对驾驶座动手脚就被花臂镇压了下去,成功率也会大大打折扣。

可就在这时,在他身侧的孟疏元忽然发出了一声痛哼,眉头也下意识皱了起来!

要死!她竟然好巧不巧在这时候醒了!

徐邀心跳遽然加速!

三人都循声朝孟疏元望过去,花臂还要开车,所以率先将头转了回去,拧眉道:“这穷娘们要醒了?”

离他们最近的小胡倏地就阴了脸,他攥紧了拳头,起身抻头朝孟疏元看了过去,要一探究竟!

徐邀紧闭双眼,一只手正好被压在身下,所以昏暗的车内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他紧紧捏住孟疏元的手,虽然也不知道孟疏元能不能理解他的提示,可这是唯一能及时挽回的办法了。

不过,幸好。

孟疏元和徐邀不愧是母子,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切——

徐邀也是醒着的,但他选择装昏,多半是为了突发一击。

孟疏元缓缓将锁紧的眉心展开,头还微微偏了一下,紧接着又不动了。

这一切动作做得滴水不漏又不着痕迹,皆是合乎常理又顺理成章的行为。

果不其然,小胡松开了拳头,又坐了回去,舒了一口气,说:“没事老大,还没醒,还睡着呢。”

徐邀听到这一句只想冷笑。

你们把人打到不省人事,搁这儿叫“睡着”?可真是婉转又好听的说法啊。

小杨道:“那就好,虽然醒了也没关系,毕竟我们揍她几下就要奄奄一息了,但终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车子继续行驶,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徐邀都听到身旁的小胡传来了鼾声,估计是累了忍不住睡着了,他这才再次睁开了一条缝。

小胡确实已经睡了,头抵着窗户;小杨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估计是被呼噜声传染的,头一点一点的,就在入睡的边缘;花臂要开车当然不能睡,不过显然他也放松了警惕,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再慢悠悠地哼着歌。

徐邀瞥向窗外,他微微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认出了这是哪里,不过倒也是在意料之内。

虽然要将他们卖掉,但肯定也要去联系卖家,那他们多半会被转移到某个地方先关着,等这群人和卖家商量好了,才会再次带他们离开驶向目的地。

这些人就是本地人,口音一清二楚,所以他们在绍河应当是有自己的据点的,而绍河最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西郊,那里还未开发,是个非常适宜这群穷凶极恶之徒所蜗居的地方。

去往西郊的路也是人烟稀少的,而此时这三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悠闲地开车,此刻就是最佳时机!

徐邀不是没想过在之前车子还在闹市区的时候动手,但那时三人的警惕并未放下,下手比现在会有风险。

而且他若是出手让车子撞向了别人的车辆,在拥挤的车流中,冲击力不会很大,所以也无法给这三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唯一的好处就是会引起路人以及被撞车辆的注意,可他们是否会因此获救,其实是个未知数。

因为车子被撞的那一刻,他们就能立刻明白他的计划,也会知道他这是在求救。小胡和小杨能快速反应过来,将他和孟疏元死死锁住,还会捂住他们的嘴,让他们不会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辆车的窗户被改造成了单向玻璃,也就是说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他在上车前特地观察了一下,因此只要他们能保证他和孟疏元发不出声音,花臂大可以游刃有余地下车和被撞击的车主将事故的赔偿解决好。

再凭借他们的熟练程度来推断,估计要不到钱就将人带走的做法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有人在路上挣扎反抗的事情肯定不会少数,他们是老手,那他成功的几率又会再一次降低,而他却只有一次机会。

若失手,之后被严格看管起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和孟疏元就再也不会有逃脱的可能了,只能接受为鱼肉的悲剧。

所以,徐邀虽然要赌,但也要有计策地赌,他要选择最优解。

他要在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出手,其撞击的力道最好能直接将驾驶座的两人击得意识模糊,那他就只需要对付后座的小胡即可,压力会轻松不少。

徐邀轻轻攥了一下孟疏元的手,这就像是个“摔杯为号”的提示,告知她他要行动了。孟疏元也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表明她已知晓。

他的心跳很快,手心也沁出了汗。

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以及接下来会决定他生死的举动都离他的生活很遥远,谅谁也不会想到,这些荒诞的事情竟然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明明在前两天,他是个还在操心自己该怎么活下来又要考虑学业的普通少年,可现如今却要思索他该如何才能在歹徒手里救下自己与母亲,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徐邀拢回发散的思绪,两手紧紧攥成拳。虽然右手被花臂狠狠踩压了一番,左手也被小胡弄脱臼了,可在生死攸关之际,这些疼痛仿佛都不复存在了,他的手似乎还能动,还能有力气去完成接下来的一切。

车内发出了非常轻微的骨骼声,但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听到。

他猛地睁开眼,霍然跃起,肾上激素飙升,如呼啸疾驰的一阵风,瞬间就“吹”到了花臂身侧。

又只在下一秒,双手就夺下方向盘的控制权,而斜前方就正好是一棵粗壮无比的树。他面目狰狞,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猛打方向盘,狠狠朝树干撞过去!

而孟疏元也没有呆坐着,如果徐邀真的得手,那前面两人自然不用操心,可后座的小胡就不一样了,他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向那时毫无反击之力也无法分神的徐邀下手。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为徐邀解决一切后顾之忧,让小胡无法做到驰援。

果然谁也没能料到徐邀会骤然发难,花臂即便反应再快也来不及了。

大众就犹如尥起前蹄的烈马,也宛如离弦之箭,猝不及防又不可挽回地往树干上狠狠撞上去。

同时车轮与柏油路面产生极其刺耳的摩擦声,“哐”的一下,发出了轰然巨响,当即就将车前盖与大灯、前翼等给碾压变形并破碎,整辆车发生了剧烈的震颤。

紧接着,挡风玻璃就像蛛网一样骤然碎裂,犹如下了一场漫天飞雪,“哗啦”一声炸响就朝花臂和小杨扑面而来。当然,半个身躯都位于前座的徐邀也不可幸免。

徐邀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头低下并偏转,同时眼睛闭上,以防被玻璃渣子划破眼球。

在车辆发生漂移等失误后,小胡惊慌失措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强行镇定了下来,要扑过去狠狠勒住徐邀的脖子,而就在这时,被他一直忽略的孟疏元动了。

她率先揪住小胡的后领,他正好穿的是圆领衫,所以领口比较小,顿时就锁住了脖子,呼吸霎时就被阻断了,求生欲让他奋力反抗挣扎。

而孟疏元根本不给他挣脱的机会,她一向温柔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狰狞般的表情。

她猛地一用力,将小胡拽至身前,再伸出另一只手将徐邀的衣摆攥住。前者往前一送,后者往后一拉,小胡发挥了自己的价值,变成了满天玻璃碎片溅入车内的阻挡物。

花臂和小杨竭力去躲迎面直来的玻璃,却被乍然弹起的安全气囊撞得直接意识模糊,鲜血从额头流淌而下,小杨当场就陷入了昏迷;花臂失了大半力气,趴在气囊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小胡避让不及,直接就被送入了“利器”之中,更何况他的呼吸一直在被篡夺,面目早就青紫,能挣扎的力气自然也就大不如前,只能眼睁睁地目睹尖锐的玻璃碎片与他亲密接触,最后再深深地陷入他的肌理皮肉之中,巨大的撞击力也作用在他身上,但他却并没有立刻失去意识。

孟疏元已然恢复了平时淡然冷漠的表情,她轻轻松开攫住小胡后领的手,仿佛就像在丢一个垃圾,小胡被摔在了后地板上。

而这一切动作,其实只用了短短半分钟,始料不及。

徐邀本来都抱着也会受伤的想法,他不怕自损八百,他就怕没有做到伤敌一千。

不过还好,他做到了,却也没想到孟疏元竟然反应如此之快,居然想得出让小胡作遮挡,让他来帮他们躲避这危险的碎片,所以他几乎没有做到自损,就只是头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了车顶。

徐邀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后地板上竭力挣扎的小胡,他的视线在车内逡巡一圈,最后停留在某个物件上,露出了满意的一笑。

他将座位底下藏着的木棍拿出来,因为很久没开口了,所以猝然出声很是沙哑:“妈,麻烦你转一下头。”

孟疏元懂了,她将身体背过去,不面对徐邀。

徐邀没有丝毫犹豫,明明这是他第一次对“活物”动手,可他却并没有丝毫战栗,也无任何的心惊胆战与负担,他只有满腔的仇恨与报复,因为他只要一回想起来就会后怕。

若是他没有赶巧回来怎么办?孟疏元一个人怎么敌三?只能任由他们将刀俎落下,而他会永远失了妈妈,失去他这唯一的亲人。越念及此,他内心暴戾的怒火就越发熊熊燃烧,恨不能将让他焚烧殆尽。

砰!

徐邀将木棍狠狠砸向小胡的后脑,小胡当即就昏了过去,后脑也缓缓溢出鲜血。

不过他两手都有伤,所以力道终归有限,徐邀弯腰探了一下小胡的鼻息,还活着。当然,他也没打算弄死他,毕竟正当防卫和杀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剩下两人都明确已陷入了昏迷之中,徐邀便松开了棍子,道:“妈,我们走吧。”

孟疏元这才将身体缓缓转过来。

车门在猛烈的撞击中已经变形了,不过后门的损伤比较小,徐邀擡脚狠狠踹了几下,总算将车门踢开了,他和孟疏元相继跨了出去。

才刚走出,一声带着嘶哑又充斥着满满恶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孟疏元——”

徐邀和孟疏元骇惊失色,猝然转过头循声望去——花臂满脸鲜血,犹如在地底爬上来的恶鬼,说着最恶毒的诅咒:“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你以为这次躲过去就能安枕无忧了?”

孟疏元恐惧不已,不禁后退了两步。

徐邀幡然作色,两步上前,一只手穿过已无车窗的车内探了进去,一把攥住花臂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往车门上撞,音线压下,仿佛是风暴前的平静海面:“闭嘴!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哈哈哈……”花臂笑得酣畅淋漓,更不会把这色厉内荏的小崽子放入眼里,他的目光中只有孟疏元,阴冷又赤|裸裸的视线牢牢地钉在她身上。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你的住址、你的身份证号、你的一切,甚至包括你儿子的情况我们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你逃到哪里都没用,你根本无法脱离我们的手掌心。”

孟疏元面色惨白,浑身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闭嘴!闭嘴!闭嘴!”徐邀发了狂似的将花臂的头狠狠撞击着,他眼白中都泛起了血丝,彰示着他的滔天怒火,在被滚滚烧烈的火焰支配下,他早已失了分寸。

“孟疏元,不会再有下次了,这一次让你们躲过一劫又何妨,有本事你们放弃安稳的生活,与我们日日夜夜周旋。”花臂没有反抗之力,只能接受徐邀怒火的发泄,可他丝毫不在乎,看着孟疏元快要崩溃的模样实在是让他痛快极了。

徐邀阻止不了花臂,他松开手,大步流星地走到孟疏元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语速飞快:“妈,我们走,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不用……”

花臂见状便猛然拔高了嗓门:“下一次,我们一定会带走你!你会遭受非人的毒打,再承受不堪的凌|辱,最后被送到你永远也无法逃脱的……”

他话还未说话,就被疾步飞奔回来的徐邀一拳砸向了牙关,当即就迸溅出两粒碎牙。

徐邀揪住花臂额间的头发,让他擡头能够直视他。徐邀是面无表情的,却像极了浓雾下翻涌的深海:“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牙全部打烂。”

花臂不屑嗤笑,挑眉:“你叫……”

“砰”的一声,拳头再至,顿时四颗牙就不翼而飞!

“哈哈哈……”花臂朝徐邀啐了一口血沫,“你叫徐邀是吧?这么有本事啊,那你敢要了我的命吗?”

徐邀闻言眯起了眼,与他无声对峙。

“懦夫!”花臂无情地嘲笑,又吐出一口黏腻的污血。

徐邀眼里笼上了阴霾,指尖的骨骼咔咔作响,他沉下了脸,视线扫视了一圈,顿时就找到了目标,手果断伸向离他最近也最大的玻璃碎片,在马上就要拿起来的时候,身后忽而探出了一只手,并攥住了他的手腕。

“阿邀,”孟疏元强行使自己镇定了下来,可她仍在发颤的音线却将她此时摇摇欲坠的心态暴露得一览无遗,“不要受他的激将法,你不能杀人,而且这样的人也不配脏了你的手。”

花臂和孟疏元的距离因为她的靠近而猝然缩短,花臂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孟疏元,像是在端详一件令他满意至极的商品,因此他还吹了一声流氓哨:“孟疏元,你很不错,如果再年轻些,你会是最好的。”

花臂的一字一句就像阴险滑腻的毒蛇,吐出不怀好意的蛇信,攀爬缠绕在孟疏元的脖颈处,并伸出剧毒的尖牙,仿佛随时会给她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也像夺命的厉鬼,使她在午夜梦回中都会受其侵扰,不得安生。

因此话音刚落,孟疏元握住徐邀的手腕立刻就在战栗,手指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痉挛,徐邀和花臂都发现了她的反应。

徐邀赶紧将孟疏元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躯将她完全挡住,而花臂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可以说完成得相当漂亮,于是畅快地发笑。

徐邀回身紧紧攥住孟疏元的双手,安慰道:“妈,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相信他的话,更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只要报警就好了,警察会帮我们的。”

这像是提醒了孟疏元,她僵硬的肩膀终于有所松弛,轻声喃喃:“对,还有警察……还有警察……”

“可还真是天真啊。”

徐邀转头,恶狠狠地冲他咆哮:“你闭嘴!”

“孟疏元,”花臂十分热衷于唤她的名字,明明他们只见过这一面,但他一声声的叫唤,却似乎他们是早就认识多年的熟人一样,使内心的防线一步步崩塌,“有千年做贼的可没有千年防贼的,将希望寄托于警察?还不如恳求上帝让你在每次即将要被抓到的时候逃得快一些吧。”

徐邀松开孟疏元的手,扑到花臂身上,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面色阴沉森寒,在这一刻,徐邀也只想成为一个索命的魔鬼:“那你先去死吧!”

花臂被扼制得说不出话来,可他扬起的嘴角却在明晃晃地告知着徐邀和孟疏元,他此刻有多欢快。

花臂竭力偏了偏头,漆黑的瞳仁注视着孟疏元,他无声地吐出了几个字。孟疏元明明不懂这口型,可她竟然看明白了!

——他说:“你逃、我追,永不停歇。”

@流岚小说网 . www.liulan.cc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流岚小说网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