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换个人来可能会觉宁怀沙那话中有玩笑成分，但卫含章居然还状似认真地回复了去，“太麻烦了，要不来个简单点的，三刀六洞？能解气吗？”

宁怀沙捧脸思考。

不等他们商量出个具体章程，蜀王在角落里真窝不住了，“侯爷，侯爷，我真的还有用。我这就回去写降书，还让治下郡县给侯爷您放道通行！吴地与我有往来的州郡县之长，我都请他们在您经过时，为您大开城门，还供应一应所需！”

朱栩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了上面的一段话。

看起来他也是极尽全力的结卫含章的欢心了，只图留下自己一命。

见其识相，卫含章也不再板着一副阎王样，放下了刀，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两分，“如此，就有劳王上了。”同时，还顺手将在蜀王身侧逡巡着试图啄食鱼干的鹰隼脑袋给拨了开来。

结束了朱栩这边的事，卫含章出门到外廊栏杆处，吹了声短哨。闻见讯号，还在街头搜人的曲蓄随即带人跑上楼来复命。

“蜀王在里面，请下去好生招待着。”卫含章特意用了一个“请”避免曲蓄对待他下手重了，“然后带一队亲兵跟我走。”

曲蓄一一应下，又小心试探道，“侯爷，您去睡会儿不？”

“不了。”卫含章掐了一下眉心，“递信给周浵，跟他说锦官城拿下来了，让他赶紧过来跟我复命。”

说话间，卫含章侧了一下身子，借着门扉的遮掩，避开宁怀沙的视线，摸出了参片。

这两年日子还算太平，卫含章这厮也知道了点顾惜自己的身子，参片他听军医的话戒了有些日子了。不过这些天的飞袭战打下来，身体一疲倦就压不住头疼，于是他又牙痒了。

但当他把参片拈在了手上时，还有点良知提醒他夫夫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于是他喊了声，“缚云。”

宁怀沙探头出来，就见了卫含章拿了参片在自己眼前晃了眼，然后不等他制止，就扔嘴里嚼了。

宁怀沙，“......”

这天下还是卫大将军的规矩好——感情报备过了，就可以干了对吧？

曲蓄还在这儿，大帅的面子自然要留，于是宁怀沙只当没看见他做了什么，还笑问，“侯爷，您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只是格外咬重那个“您”。

结果卫含章还真吩咐上了他，“这儿的事留给曲蓄，你跟我走。”

“等等。”卫含章突然想到什么，他笑了一下，“让蜀王跟我们一道。”

那笑容实在是不怀好意，宁怀沙瞬间又搭上了信号，“侯爷想让他在前面探路？”

就说为什么卫含章强打精神是还要干什么重要事，原来是要去将蜀王历代的积蓄充公，那让蜀王这个自家人在前面带路是再好不过的了，就算他之前给了详细的地图，但万一沿途还有什么机关呢，哪有本人去来的稳妥？

宁怀沙砸吧了下嘴，深觉亡国奴是真的可怜，如果这蜀王积攒的宝贝还不错的话，或者押送他去上京城的路上就不给他穿小鞋了。

......

卫含章自觉自己是见过世面的，越国皇宫内库他也进去挑过物件儿，但见着了蜀王的私藏之后仍被恍了神。

这山大概在内里被挖空半座，垒叠着的都是金银。

宁怀沙见卫含章久不作声，在醒过神来之后，轻拍了他一下，“含章。”

卫含章眨了眨眼，低头，“眼花。”

而系统在宁怀沙的脑海中都要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尊敬的宿主先生，您想办法把它们都昧了吧，救命！蜀王怎么会这么有钱？？？”

“宿主，宿主！”

然后宁怀沙这个没良心的，简直了，在金银堆里都不误正业。他细细观察着贵金属反射出的光为卫含章镀上的那层光影，眉眼像个鬼魅似的勾着笑，话语更是轻佻，“侯爷，这些战利品怎么处理？要不我们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