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含章全然清醒过来了,立刻冷静地下命令,让所有人都退出洞府,然后调重兵过来驻守,同时派至少三队人马分别负责清点、登记、监督,甚至立马从牢房中专门调出了批死刑犯,出来做盘点之事,做完就砍的那种。同时还表示账册做完之后,他会亲自和蜀王那头留下的账册核对。
随着卫含章的一道道命令下去,随行之人的表情都又复严肃起来,别的心思倒不敢再多生。
“少一块金子,都行连坐之刑。”卫含章的语调史无前例的冷,明着对曲蓄吩咐,但无差别的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大漂亮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宁怀沙深觉惋惜。
大家收了心思,系统却转喜为悲,“呜呜呜!宿主,你管管你家那位啊!呜呜呜呜,我的金子。”
“啊呜!宿主!你还不如就跟了蜀王呢!跟着蜀王可以坐享金山,和卫侯一道就只能搬运金山,呜呜呜呜......”
果然财帛动人心,连系统都抗不住这种诱惑,坚定地贯彻大漂亮的军令,宁怀沙只好请他去住住小黑屋。
多感谢卫含章这边拿下蜀国和俞寒收割吴地城池的功劳,他暂时还不缺积分花。
这情况,眼见着他家大帅又没有觉睡了,宁怀沙见着了金子都不顺眼,摸去了在高处监工的卫含章的身边,“侯爷,现在小珉儿可不知道这儿有这么多好东西,我们真不揣两块走?”
卫含章见着来和自己咬耳朵的人,知道他明着是来蛊惑人,实际上就想占点便宜,于是随他将半个身子挂在自己身上了,想了想,还道,“不合算。”
“嗯?”宁怀沙就知道卫含章分明心动了。
“西北军吞不下这么多东西,注定大部分要交给朝廷的,何苦吃一点吐一点?干将莫邪得俱交上去才能保平安。”卫含章低声跟他道。
有些事儿要么做绝,全吞了,一滴都不要渗出来让人知道,要么就碰都不要碰,得个清白的名声,保全羽翼。至于吃一点吐一点还搽不干净嘴的,大概率活不了几集。
但这么简单的道理,卫含章不会觉得宁怀沙不懂,那他特意说道开来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极度擅长一匪双吃的西北军统帅,连缴个没二两肉的沙匪都要既扒干净人家的老巢又要送去上京城游街领赏,对着明显肥的流油的蜀王,不薅点东西都有些说不过去。
宁怀沙笑了开来,“原是如此,那别的呢?”
卫含章偏侧了头,几乎就是在他耳边道,“我在此处监工,别地儿自然分身乏术。要是蜀王宫中之人趁乱带走了宫中多少东西,我也不清楚不是吗?”
他老老实实将蜀王累世积攒的金银悉数上缴了,蜀王宫里的物件,自然就不再是首要关注对象了。
宁怀沙拍了下卫含章手,这人真是......
倒是会勤俭持家的。喏,眼见着这不就养出来了越国境内最骁勇的兵马。
“去吧,此处无聊,也没好处,你去挑几件喜欢的。”卫含章冲他笑。
宁怀沙从谏如流,从卫含章身上下来了,临走时想学蜀王再拈一把他的头发,结果卫大将军不像他一样追求飘逸俊美要半披着头发,他那头发规规矩矩竖着,连半根都没有落下的,只好作罢。
......
说实在的,卫含章接手蜀王宫接手的非常顺遂,于是乎从某种意义上蜀王还算个孝子贤孙,至少较为妥善地保留下了蜀王宫,让祖宗的房产免受了战火的冲刷不是吗?
里面的宝贝也确乎不少,宁怀沙摸了这个翡翠整雕,又瞧上了那件玲珑金饰,一会儿还能从角落里翻出根紫金权杖,一下子,宁怀沙都觉得自己退休后再创业的启动资金都有了。唉,还是蜀王肥啊。
这趟外勤出的真值。
宁怀沙兀自想着,随手将腰间水囊解下往嘴里倒了倒,结果没滚出几滴水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将水喝光了去,又没及时补上。于是便顺手拿了案桌上的茶壶将里面的残茶倒了来喝,喝之前某个小心谨慎的家伙都没忘拿身上的银制品来验验有无□□之类的,很有侵略者的自觉。
就是多少有些过分,自取他人喝剩之物还要验一验,颇有被迫害妄想症患者的潜力。
只是宁怀沙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谨慎至此了,居然还是着了道。
当他腹部传来绞痛时,他毫不迟疑地将系统放了出来,在自行吃了颗解毒丸后,还吩咐系统相机行事,该灌牛奶就灌牛奶,该洗胃就洗胃。
宁怀沙绝不接受自己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下场。
外间闻讯而来的傅郁显然也没有料到,此一行会在宁相收刮战利品时出岔子,“相爷!您怎么了?”
宁怀沙指了案桌上的茶盏,“多半有毒,让人检验,别请蜀王宫里的御医,不可信。蜀王宫里的可入口之物也叫人当心。差人去告诉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