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忙吗?”余岁环顾了一圈。
案板上放着腊肉,大蒜,土豆块,旁边的菜碟子里都是搭配好的菜色,鸡翅鸡中翅,卤肉豆腐饼,腌好的鱼头,还有芋头搭细葱,篮子里好几样余岁不太认得的蔬菜,红的黄的绿的,唯一能说出名字的就是一个还没切的大头包菜。
“那你帮忙把包菜撕成片吧,手撕包菜,吃不吃?”左锐把大头包菜拿过来放在余岁手里。
余岁接传家玉玺一样接着,“撕成片。”
“嗯,擡头。”左锐切着青椒,顶了一下余岁的额头。
余岁应声擡头,眼前阴影闪过,左锐亲住了他。
不是脸上,不是额头,端端正正亲在他嘴上,一秒,两秒,左锐动了一下,侧向另外一边,含了一下他的下嘴唇。
软,除了软还是软,很软很软,没装够水的气球一样陷在了他嘴皮上,左锐的鼻尖太挺了,侧头的时候,带着一点冷挨着他的侧脸,和迅速火热起来的脸颊形成了足够鲜明的对比。
余岁有点发愣,左锐在他眼前笑开他才浑身通电一样,后脑勺麻,包菜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你刚才……”余岁心跳太快,心脏冒到嗓子眼,眼睛也热,热的有点发花,“你刚才是干嘛了?”
“做一桌子菜可不轻松,讨点好处咯。”左锐哼着小调眯眯眼,喊了一句,“妈,可乐鸡翅要不要放盐?”
“不用,煎一下煮着收汁起锅。”黄思夏继续埋头折千纸鹤,远程指导了一下。
左锐没做过可乐鸡翅,照着自己的想法把鸡翅煎的两面金黄,倒了可乐焖起锅,转头帮余岁撕包菜。
余岁愣神,手上快的很,一大颗包菜撕的所剩无几,撕出一大盆。
左锐差点心肌梗,“你撕成这么指甲盖大一片怎么炒啊?”
余岁低头看菜篮子,“没问题啊,不是撕成片嘛。”
“也没撕成这么小一片。”左锐气的想笑,说:“是我的问题,我应该说一句撕成巴掌大一片的,这小的炒出来…也一个味道,就这样吧。”
余岁把包菜拢好,站在后边继续发愣,左锐递过来两个青椒,“给你切,乱刀切就成,炒肉片。”
余岁拿了青椒,握着刀把半天没动,余光一直看左锐动静,左锐认真地给莴笋梗子撕皮,不得空理他。
怎么切辣椒不给好处呢,亲的太突然都没感受到。
切好辣椒,余岁主动找了找周围,翻出个西红柿,赶忙塞回去,左锐把西红柿拿出来放在案板上,换了一把水果刀给余岁,交代着任务分散余岁地注意力,“切成薄片,撒点糖淋点醋盖着,等下就可以吃了。”
“这多大片啊?”余岁看了一眼自己撕的包菜,有点不敢下刀。
“就…”左锐靠过来像教黄思夏折纸一样,一手捏着余岁的手背使刀,一手握着西红柿,从中间切开,侧面下刀溜片,“都切成这样就行,月牙片,从侧边下刀别对着心切,不然皮切不开压瘪了。”
“好。”余岁得了窍门,在一旁切的极其认真,一片一片切好码好,在左锐的指导下撒了一层细砂糖淋了一点白醋,算是成功做出了一道菜。
“没想到,我人生做出的第一道菜,是糖腌西红柿。”余岁端着这碗可以载入史册的菜仔细观摩,从切片到摆盘,糖颗粒均匀,醋滴滴对称,简直色香味俱全。
左锐的剁椒鱼头正好底料正好起锅,疑惑道:“之前住院不是天天亲手炖粥给我喝嘛,怎么是第一道菜?”
“炖粥只要放对水,没什么技术含量。”余岁洋洋得意,端着西红柿在左锐眼前晃了一圈,那小模样就好像切的不是西红柿,切的是一盘黄金片。
左锐铺好鱼头上锅蒸,“得了得了,再撒了,你人生第一道有技术含量的菜就白做了。”
“不会撒,我撒他也不会撒。”余岁嘴上说着不会撒,手指下意识扣紧了盘子,喜滋滋的端出去到黄思夏面前晃悠了一圈又端进了厨房。
左锐为了控制一下他,把盘子放桌上,免得乐极生悲,真撒了打击孩子积极性。
鱼头蒸的时间短,左锐掐着时间做好了其他几个炒蔬菜,一同上桌,一桌大菜。
“可以准备吃饭了。”左锐喊了一声。
黄思夏拿着一只勉强算成功的千纸鹤放在桌子上给左锐看,“这怎么样?我手指好笨我发现。”
“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一只了,怎么会笨呢!”左锐捏着小千纸鹤,“翅膀不对称,其他堪称完美。”
黄思夏满足道:“那就这只,折腾了我一上午,你黄叔叔要是不喜欢,我就当场……”
“当场让他吃下去。”左锐接话,把这只弥足珍贵脆弱的捏不住的千纸鹤放在茶几上,拿个空杯子盖着。
黄思夏细想一下:“那倒不至于,就以后再也不折这种东西了。”
“放心,黄叔叔肯定知道你花了心思的。”
“以前性子孤僻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别的小女生都在穿小裙子折花,我就天天抱着个录音机抄歌词,搞得最后纸也不会折成绩还不好,临了老姑娘才万幸嫁给了你爸,没想到老了老了,磨枪上阵折花纸,说出去都笑掉大牙。”
左锐把菜碗摆摆齐,菜色多,除了不受控制的包菜,其他每样都只两筷子。
左锐拿筷头点了点余岁的额头,“发什么愣啊,这么一大桌子菜你不多吃点,下次就不喊你吃饭了。”
转头又对黄思夏说:“等下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叫上黄叔叔,黄叔叔要是敢笑话你,我就半夜偷偷去给他套起来打一顿。”
黄思夏笑得筷子直抖,“我要给你录下来发给你黄叔叔听。”
“录。”左锐说:“多录两句,让他多怕着你点。”
“我也要去。”余岁碗里堆成小山坡,心思飘飘,压根不知道自己嘴里嚼的是什么。
“你也要去干嘛?”左锐逗他,“你也要去打黄叔叔?”
“我也要去看电影。”余岁说。
“你不用上课啊?”
“今天尚教授有事调课到下周二上午了。”
“那也不行。”左锐把他嘴巴合上提醒他嚼菜,“都走了那不就没人守家了吗?”
“是哦。”余岁皱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开始发愁,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傻呆呆地,大脑不受控制,“可是我也想去看电影怎么办?我打个电话叫张叔叔来帮你守家好不好你带我去看电影?张叔叔不知道要不要陪媳妇儿,我先打电话问问。”
“小余岁啊。”黄思夏出声提醒,被左锐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