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互吐心声
就着相拥的姿势,两人就此睡过了一夜。
顾生平原本是要回他的小榻上睡的,可长安不肯,于是他便只能放弃那张已然濒坏的小榻。
“师父是何时起喜欢我的?”长安
枕着顾生平的手,如此问道。
烛火已熄,屋内此刻乃是一片黑暗。虽然顾生平看不清长安此刻的样子,可是听他的声音中带着倦倦睡意,分明就是困倦得很,可大约是太过珍视这得来不易的两情相悦,长安竟是与睡意苦斗着。
这时候应当是说些肉麻的情话才对吧?顾生平虽然知道,却做不出来。
顾生平老实地道:“我也不知道。”
长安闻言,不满意地哼哼了下。
却不待长安发牢骚,顾生平已静静地继续说了下去:“一直以来,我都是真心待你作我的徒弟,没有非分之想。”
长安听了这话,大约会有不满,但是顾生平认为,这样方是正确的。他与长安相差好几岁,初遇之际,长安更还是个孩子。若那时顾生平就对长安有师徒以外的心思,反倒显得他心思不纯,似别有目的,实在不妥。
“可是元宵节那夜你亲了我,夜里又发生了那种事……”
“夜里发生了那种事?”长安听这话却有些懵,“那夜我只是亲了师父,却没告白心意,睡觉也不过是方隽使了小手段,令我与师父不得不共睡一榻啊?还有什么事?”
自觉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顾生平有些尴尬。
原本为免长安尴尬,顾生平是不想让长安知道的。可如今,说出口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就连圆,也轻易圆不上。
无奈,顾生平便将长安那夜睡意朦胧间靠着他自渎的事说了出来,回想到那一夜的事,顾生平便觉身子一阵燥热,不知是羞耻尴尬更多,还是情动更多。
长安原只知自己梦遗,哪知竟是做了这样胆大包天的事儿,他没出声,虽在黑暗之中,可仿若还是害怕会被顾生平看见他的糗样似的,长安拉着被子,直接将自己的头包了起来,身体一阵发颤。
哪里想到长安会有这样可爱的行径,顾生平暗自好笑,却不敢取笑,唯恐长安会恼羞成怒坏了气氛。
也不曾强行拉下长安蒙头的被子,顾生平只道他觉得闷热了便会出来了。
“自元宵节那一夜,教我意识到原来我于你,并不仅仅是师父。于是自那一夜起,我竟也不能单纯地将你视作一个弟子。往昔种种,也不敢单视作是单纯的师徒情谊。”
每每回想,顾生平总不免觉得曾几何时间,长安的眸子间、言行间,皆有所透露。
“我原本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待任务归来,便将你赶出去历练——你若离开了,那我自也不必去想如何面对你。可谁知方隽却暗地策划,教你放弃了许多,甘愿留在我身边……震撼后怕自有,但平心而言,我确实感动了,或许,是打从那一刻起,我已经被你影响了。”
话从顾生平口中而出,越说,越教他觉得自己不像自己。
以前曾说书人说什么情爱一物,便是教人变得昏头,自己不似自己,仿若入魔。当时顾生平不以为然,只当是夸大其词。如今遇上了,方知原来当真如此。
“可我哪里知道情爱为何,又瞻前顾后,于是一味惶恐,一味逃避,直到见你欲离我而去,选了张思源……我便慌了心神,待到回过神后,谁知竟还做出偷亲你这种鬼祟偷摸的事……”
“选了张思源?”长安听到这里,再按捺不住,连忙掀开被子,“师父你听谁说的?该不会是张思源!?”
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的。仿佛只要顾生平一说“是”,长安便要自床上起来,直奔张家去找张思源算账似的。
虽然觉得难于启齿,可总不能祸及无辜。顾生平艰难道:“与他无关,是我跟着你,偷听到的。”
怀里长安的身子一僵,顾生平也不知道长安此刻是何等表情,他问道:“可曾对我失望了?”话听着平静,可顾生平的心中仿若山雨欲来的前夕,狂风大作。
长安的身子只是颤唞,抖得顾生平莫名其妙,还当是长安哭了。他慌张地欲起身点灯,却才一动弹,就被长安忙不叠地搂住了腰身,随即,长安的笑声哈哈哈哈地响起。
顾生平越发一头雾水,却听长安忽而止住了笑声,然后问道:“师父当真这样喜欢我?”声音中仍带着欢喜。
顾生平只觉得羞臊,耳根一阵发烫,却还是应了一声。
随即,长安欢喜地大叫,搂着顾生平腰的两只手更用力了。他兀自欢喜了好一会儿,这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对顾生平解释道:“师父误会了,我才没选张思源,如今我与他不过是普通朋友,可没别的。”
然后便将他与张思源之间的共识说了一番,连带他下不去嘴让张思源亲,便让张思源改亲了手背也郑重地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