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待我真好。”

“这是应该的。”

长安低笑道：“……我们要是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顾生平不知道这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像有些奇怪，仿若正预示着某些不好的预兆。

却不待顾生平细品其中意味，长安忽然自凳子上一跃而起，满脸堆笑，又与平日无异。

“师傅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顾生平说道。

时间正好，说话间，锅里炖着的菜正好入味，可以出锅了。

长安殷切地在一旁搭手，两人一如往日般地吃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饭时长安频频喝水。

顾生平以为自己盐放多了，可吃进嘴里的菜并不觉得咸。他只当是自己舌头出了问题，不由得问长安：“菜咸了？”

长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摇头：“不咸，很好吃。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特别口渴。也许是山泉甘甜，冲出来的茶水特别好喝所以贪杯也不一定。”

“原来如此。”虽然顾生平并不觉得与平日喝的水有何差异，却见长安那样子也不像有假，便也不以为意。

一顿饭后，仍是长安洗碗，顾生平则去准备热水，待得一阵忙活后，终于到了入睡的点。

“我今日水喝多了，怕起夜频繁扰了师傅睡觉。不如我睡外面吧？”长安站在床边说道。

往日二人同睡一榻，总是顾生平睡在外侧。

晚饭时，长安喝了近一整壶茶，此前已去过了两次茅房。

顾生平对睡里侧还是外侧其实并不在意，只是之前顾生平怕两人睡一榻到底不宽敞，担心长安睡相不好，若长安睡外侧，半夜不慎会跌落地上罢了，

“随你。”顾生平说道，又不免叹道，“所以晚饭时我才叫你少喝些水。”

长安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干笑道：“可我渴嘛，有什么办法。”

的确没有什么办法，自打两情相悦以来，顾生平再也摆不出师傅该有的姿态——虽然此前，他也已然做不成一个严师。

这一夜，顾生平总有些心神不定。他躺在床上，竟是有一阵子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因为久不回山居，还是因为……

顾生平说不清楚，只是有层黑屋，萦绕心头，教他安不下心。

一旁的长安已响起平稳有序的呼吸声，他似是入眠了。

顾生平听着那呼吸声，也不知听了多久，渐渐地，朦胧的睡意涌上，教顾生平终于入了梦。

顾生平睡得浅，半夜感觉到床畔有轻微的动静，大约是长安起夜。隐约地，顾生平感觉有阵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是应该去小解的长安在看自己？

顾生平心想着，正要睁眼的时候，却听长安低低地说道：“对不起师傅……”下一刻，顾生平的昏xue上传来一记酸痛。

顾生平哪里有防备，他满心疑惑长安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点他昏xue，可饶顾生平功夫再高，被人猝不及防点了昏xue到底招架不住——若是别人，自不会如此轻易得手；可对方是长安，教他如何能有戒心？

霎时间，意识离顾生平而去，他陷入一片昏睡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