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挥剑,砍倒了第一波人,却随即有第二波、第三波……
仿若源源不断,前仆后继的官兵一点一点将长安的体力剥削了去,长安身上终于负了伤。
虽是手臂上浅浅一剑,可追兵中却有人看准了长安那一瞬的破绽,挥起手上的大刀就要向长安猛然砍落。
长安自然是察觉到了,可是他苦于与周围的人纠缠,哪里有回身招架的余裕。
顾生平见状,忙将暗器射向那人的手腕。
那人一阵吃痛,手中的钢刀掉在地上,却在下一刻,又有一人瞅准时机,挥刀欲断长安性命。
顾生平再忙欲摸出暗器,可这一摸,却惊觉暗器袋竟已空了!
追兵人数太多,顾生平带的暗器、随地捡的石子根本不够用。
眼见长安性命危在旦夕,顾生平再顾不得其它,连忙将脸以黑布蒙住,然后飞身跃入人群。
那官兵的刀还来不及落到长安的身上,顾生平一剑已将那官兵的手削断,
那人一声惨叫尚未落下,顾生平已飞起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天降救兵令长安惊讶,他惊愕地看着顾生平,竟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当心前面!”顾生平故意压低了声音如此喝道。
既是顾生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长安,也是害怕长安知道黑面是自己后会逃得更远,更教顾生平不知其音讯。
所以顾生平既不敢露脸,也不敢教长安听出自己的声音,就连用惯的无名派的功夫,她也不敢使出一招半式。
唯今顾生平最庆幸的就是年幼时,他被争锋逼着看完了书斋里所有的剑谱,虽不敢说每门每派的武功都如会贯通,他却总有两家的能使得得心应手。
长安回神,他飞起一剑,砍倒一名官兵,亦忙不叠地谢道:“多谢兄台相助!”
看来长安没认出顾生平。
这事实教顾生平不知该喜或该愁,亦不知道是自己伪装得太好,还是几年不见,长安已经彻底将他忘记了。
两人背靠背对付那片人潮,仿佛将自己完全交托给了对方。
顾生平一剑挑开钢刀,飞起的钢刀刀身折射出一角暗出的凶光直向长安而去。
顾生平以剑挡过刀,眼见长安危险,他哪里会惜得自己皮肉分毫,竟是想也不想地以手将长安的身子往后护开,然后手掌一反,硬是一把握住那锋利的刀刃。
长安:“!”他挥剑砍开边上的来人,眼见冉冉献血顺着顾生平的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却来不及呼喊,目光已被顾生平手背上一道极浅的印子吸引了去。
疼是自然的,顾生平却面不改色:“你的剑法有漏洞,仔细别被这些人误撞上。”■
顾生平沉声嘱咐,心道安清的那套剑法虽好,但长安学了不久,到底不能将几处弱点掩护周全。
不曾听到背后长安是如何回答的,顾生平兀自注入内力,将那柄刀刃折断,然后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断刃向来人们射出,直夺三条性命……
也不知砍杀了多久,地上官兵尸体倒了十数具,余下的也皆负了伤。
顾生平和长安自也不例外,可或许是他们搭配得好,受的伤都不重,无非是些皮肉伤,倒也算不得什么。
待见形势不妙,那些官兵哪里还敢继续厮拼,只气冲冲地丢下去“你们记着!”便作鸟兽散,火光如海浪退潮,顷刻褪尽,湖畔边只余月光的余晖照亮。
顾生平旋身,借着月光自上而下粗看了一番长安——他发现长安也在打量他,心中虽心虚,却不曾表现出来——他故作冷淡地道:“那些官兵带不回人交差,定不会就此算数。想必等会回去便会封城、通缉你,你虽身上有伤,却不宜久留,还是趁早出城罢。”
说罢,也不等长安的回话,顾生平便硬着心肠转身要走。
“等等!”长安的声音在顾生平背后响起,“你是谁?为什么不惜犯杀头的大罪也要救我?”
“……那你又是为何,不惜犯杀头大罪也要劫囚?”
长安:“……”
其实长安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顾生平不是不知道。
长安无非是不满朝廷、不满皇帝的暴政,这才行这些危险事,去惩恶,去扬善。
“我与你理由一样,不过路见不平,你不必挂怀。”顾生平哪里是出自似长安那样伟大无私的理由,只不过说不出实话,方才如此说道。
这番谎话说出口,饶实让顾生平觉得汗颜。他不愿多言,也唯恐多说多错,教长安觉察出什么。
顾生平旋即转身,他匆匆欲逃,却还没走出几步便听长安在身后喊道:“你撒谎!你是师傅!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