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

但苏莫还是吓了一跳，双手护着手里的汤，扭头看对方一眼，就这一眼，她彻底惊住了——面前的人竟是沈殿？！

他换了病服，穿着出事前的那身衣服。

“你……”她瞪大眼，多一个字却说不出来了。

沈殿像是没听见，或者压根就没打算理她，掉头就要走。

“你现在不能出院！”苏莫急得想拖住他，伸手扯他胳膊，用力太大，牛尾汤从外卖盒里迸溅出来，溅到她手背上，汤还热着，她“啊”地叫一声，手一抖，袋子险些脱手。

这一下，沈殿做不到无动于衷了，眼神登时就乱了。他抓住她的手看，关心道：“怎么了？”

换苏莫愣了，一时也忘了手背那点儿灼痛感，傻呆呆地又重复一遍：“你不能出院。”

沈殿怔了怔，随即像被点醒了似地松开手。但这次，他没走，直挺挺地站着，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个遍，最后停在还在滴水的衣角上，“你想办法去换身衣服吧，这样下去该感冒了。”

苏莫一听，忽然笑了，他紧张她，他居然……在紧张她？

沈殿说完似乎也意识到不妥，低下头，把眼里的关注悉数掩去，“我得走了，下午还要上班。”

“你疯了？！”苏莫感觉火气都涌上来，“我一个人跑前跑后，怕你饿肚子，我淋雨去给你买东西吃！听说这汤补身子，我用一桌子的菜跟人家换，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要上班？”

85.我想和他在一起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声冲沈殿讲话，几乎是连珠发地说出来，说完，她自己都感觉有点儿后怂的劲儿。

苏莫不作声了，眨巴着眼睛看他。

沈殿站着不动了，没说要走，也没有乖乖要回病房的意思，眼神里幽幽淡淡的，片刻，忽然叹一声，“苏莫，你不是知道我么？”

苏莫听他那副腔调就又有点儿想哭了，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知道他这么说就等于是承认了沈璃在小花园里问他的那句话，他在提醒她：你想好了么？

她鼓了鼓脸颊，想要把那股子难过压下去，她点点头，“嗯，我知道，我都想好了。”

沈殿看着她的脸，眼里的光芒明了又暗，“可是……”

“好了，先不说这个，”苏莫伸手扯住他袖子往里面推，不给他再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你先把汤喝了，我拎得手都酸了……”

话音才落，她手里就一空，沈殿顺势接过去，苏莫能看到他手背扎过针的地方泛着一大片淤青，她指了指，“疼吗？”

沈殿低头看一眼，知道她看什么，心里咚地一跳，最后平静地摇摇头。

病房里没其他人在，换下的病服和被子也没有整理。

关上门，走廊里渗进来的凉气就彻底隔开了，身上一暖，苏莫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沈殿放下东西就把人往洗手间里推，“把湿衣服脱了，先洗个热水澡。”说着，转身又去拿他换下来的病服，“一会儿将就穿这个。”

“那你呢？”苏莫趴着洗手间门口，看着他忙东忙西，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了上去。

她喜欢看到这样子的沈殿，比之前那个冷巴巴的、或者是前阵子死气沉沉的他都要让人感觉真实多了，也安心多了。

“我没事，又不是一定要静养的病，多吃饭就好了。”

“哦。”苏莫从门口缩回脑袋，就听他在外面又叮嘱：“水温调热点儿。”

“知道了，那你赶紧把汤喝了。”她隔着门喊。

氤氲的水气从浴缸里漫上来，苏莫脱.光了衣服，把身体沉进温暖的水下。

水的浮力微微托举着她的手指，轻轻一压，水面便瞬间破开，漾出细微的水纹。她看着就觉得好玩，像个小孩子，反复几次，乐此不疲。

隔着门，她听到沈殿在外面打电话，内容听不大清，开头一句好像是说“不去了”，她猜测着，也安心不少。

等她洗好了从里面出来，就看见沈殿在窗前坐着，她走近了，才发现他在发呆，盯着窗沿下垂落的雨线，眼神散漫。

从酒店打包带回来的牛尾汤还在一进门的柜子上放着，“你没吃饭？”她问。

沈殿回过神，视线收回来，“没，一起吃吧！”

苏莫心里一静，半晌，才淡淡“嗯”一声。

他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低着头慢吞吞地跟，身上的男士病服对她来说宽大异常，走几步就得提一次松垮的裤子。

沈殿眼神扫到，便提醒她，“你去床上坐着，我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