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听着心里就过意不去，反而弄得她像病人，但她什么都没说，乖乖去床边坐着，看着他把外带餐盒端过来。

牛尾汤还温着，米饭却差不多凉了，沈殿拿筷子扒开最外面一圈，掏出中间的部分，递给她，“你吃这个。”

“沈殿……”这回苏莫不忍心了。

“快吃。”沈殿也不看她，挖一口米饭就吃起来。

苏莫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埋头跟着吃，但就几口，她就吃不下去了。

“怎么了？”

“不想吃了，胸口有点儿闷。”

沈殿也不吃了，瞧她脸蛋红扑扑的，是有些红得不自然。他站起来掀被子，问她：“嫌弃么？不嫌弃就躺着，刚才你淋了雨，弄不好就感冒了。”

苏莫其实没那么矫情，索性就听他的钻进被子。

他帮她掖好被角，然后坐在床尾，把手伸进来，捏住她的脚，合在手心里反复揉捏。

苏莫不好意思，要抽回去，被他用力一拉，“小时候我感冒了，我妈就这么给我捂脚。”

苏莫就不动了。

他的掌心很暖，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她两只脚都给搓热了，身上似乎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了，闭着眼，人也开始昏昏沉沉的。

隔不久，她倒真的睡着了，滑入梦境的一瞬，她恍惚又想起跟苏挽的那通电话……

她问：“姐，你还喜欢沈殿么？”

苏挽默住几秒，“好好的你问这个干嘛？”大概是想到前不久撞到的事，又说：“我跟他早就没联系了。”

“哦……”苏莫欲言又止，片刻又忍不住，“姐，我想和他在一起了。”

“这样……”苏挽顿了顿，“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不用考虑我。”

“对不起，姐……”苏莫不知道该怎样说，但道歉的话必须说，说了又觉得矫情生分，便停住了。

苏挽听了就在那头笑，“为这种事和我道什么歉？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我男伴来了，先这样，不说了。”

电话切断，苏莫的心却踏实下来，男伴……沈殿于姐姐而言，或许只是过客的身份吧！

这一觉，苏莫睡得无比香甜，醒来时外面雨还在下，听雨声似乎更大了，但屋子里暖，她从被窝里爬起来也不觉得冷。

她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半，她睡了快两个钟头。

沈殿不在房间，她喊了一声“沈殿”，周围静悄悄的。下意识去摸手机，电话拨过去，无人接听，再拨也是。

苏莫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提着宽松的病服裤子在地板上找鞋子穿，却越急越穿不上。余光扫到床尾，发现她那身湿透的衬衫和牛仔裤平整叠着，伸手摸上去，还微微有些温热。

他刚走不久。这是她心底唯一的判断。

苏莫按捺不住，拔脚往门口跑，就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刚好停在她的病房外面。

“沈殿？”她惊喜道，同时拉开门，但转眼的功夫，惊喜就散了，涌起的另一重感觉则是……太意外了。

86.贪念

门外的人是季平川和……苏晋南。

“爸爸？”苏莫完全惊怔住了。

苏晋南坐在轮椅上，季平川在后面推着，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眼里的惊慌和关切呼之欲出。

“穿成这副样子，杵在门口干什么？”苏晋南故意凶巴巴的，同时拿眼睛扫身后的季平川，“去找医生问问怎么回事。”

“不是我，爸爸，我没生病……”苏莫想拦住季平川。

季平川的动作迟缓了一下，虽然苏晋南是他老板，但有苏莫在场，他更优先她的意见。

“去问问吧。”苏晋南知道季平川的习惯，他不生气，反倒看好他这种重视程度。

“好。”季平川让出推车的位置，走开。

苏莫伸手要去扶轮椅，“爸爸，往年这时候您不都是要去固定疗养的么，怎么突然来费城了，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七年前，苏晋南遭遇一场严重车祸，导致脊髓神经受损，等伤势好转，双腿却彻底失去站立的可能，倒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但受损神经轴突的再生恢复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加上苏晋南年纪也大了，康复的效果自然也慢，这么些年才算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