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挨到床边，苏莫就回过神来，她想推开身边的人，力气却不及，她急得喊：“你们要干什么？我要出院！”

苏晋南眼中浮出一抹悲戚的神色，他看着孙凌海，暗暗点了下头。

手臂传来一下刺痛，苏莫渐渐觉得昏沉，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再醒来已经是隔天早上，苏莫躺在床上，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恍惚。

窗户外面传进来噼里啪啦的雨声，窗玻璃漫着一层水雾。

苏晋南不在，经过昨天的折腾，夜里又下起大雨，今天一早他就觉得浑身酸痛。

季平川让苏晋南在隔壁休息，由老郑在身边照顾，他自己陪在苏莫房里。

看她醒了，便俯身过来问：“我煮了你最喜欢的鱼片粥，要不要盛过来你喝？”

苏莫看着窗外，像是没听到，眼睛一眨不眨，半晌，她问：“什么时候了？”

她的嗓音有点儿哑，听着也没几分力气。

季平川心尖一疼，“十点了。”

“哦。”苏莫慢吞吞应道，“我睡了这么久。”

“嗯，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息。”季平川尽量说些宽心的话，“你要是躺着乏了，我扶你起来坐坐。”

苏莫缓缓转头，“爸爸呢？”

“他今天有点儿不舒服，在隔壁休息。”

苏莫一起身，就觉得头重脚轻，“我想跟他谈谈，你扶我过去。”

“要不先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

……

苏莫进去时，苏晋南正阖着眼，脸色有点儿暗，与昨天比，感觉一夕老了几岁。老郑在旁边坐着，不时地帮忙理理被角，擦擦额头。

听到声响，两个人都朝门口看过来，老郑一边扶苏晋南起来一边招呼：“二小姐来了。”

苏莫走到床边，苏晋南朝里挪了挪被子，喊她坐她就坐下。

苏晋南有心话几句家常，正要开口，苏莫就支开在场的其他两个人，“你们先出去，我跟爸爸有话要说。”

苏晋南也不拦，就由着她把人都请出去，他了解女儿的性格，有事情就藏不住，绝不拖泥带水。

苏莫没立即开口，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已经想清楚了，鲁莽和冲动没用。

静了一会儿，她说：“爸爸，我想见沈殿。”

苏晋南微微皱眉，他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苏莫这点随他，认准一件事就犯执拗劲儿。

“故意留段时间给你冷静，结果你还是没想明白。”苏晋南叹口气，“我不知道他的下落。”

苏莫注视着苏晋南，她判断不出他话里的真假，只能表明态度，“爸爸，您了解我，不见到他，我是不会死心的。”

苏晋南苦笑一下，“所以你就认定，是我把他藏起来的？”

苏莫不置可否，但她的眼神里已经透露出认定他是始作俑者的意思。

苏晋南自然能分辨出来，无奈道：“你爸爸是商人，不是浑人。他若不想避开你，我也不可能绑架他。我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苏莫一直认为是父亲逼走沈殿，却没想过还有一层，或许真的是他想避开她。

她闭了闭眼，忽然想哭，喉咙里像塞着一团东西，“爸爸，我想见他，如果他仍然坚持分开，我会接受。”

她清莹的眼瞳里透着坚毅，让苏晋南没办法拒绝，又无法妥协。“迟早分开，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不一样。”她倔强道。

苏晋南又叹口气，“傻丫头，你这跟认死理有什么分别？”

“那如果是您呢？您会接受这种分手么？”苏莫反问。

一时间，苏晋南无话可说，忖度半晌才开口：“那依你，是准备出院自己去找？”

“是。”苏莫毫不犹豫。

苏晋南知道说服不了了，只能退一步，“找医生开点儿药，以备不时之需，一有不舒服的情况就立刻回医院，不许逞强。让季平川跟着你，活动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他洋洋洒洒地嘱咐一大通，苏莫听着只能说“好”。

临出去，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爸，一开始您不是挺欣赏他的么？”

事到如今，苏晋南也不打算再隐瞒，“他孝顺是好事，但做人不能没有底线。”

他没点破，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苏莫听着，心里就替沈殿觉得委屈，曾经他也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只可惜是被她亲手打破了。

她鼻子有些发酸，吸了吸，说：“爸爸，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和他在一起吗？”

苏晋南擡头，等她说下去。

“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