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她笑，“怎么说呢，”她拧起眉头，似乎在找一种比较委婉又确切的表达，“无论是传唱度还是歌词表达上，你们都不太会让人联想到‘地下’。”

柏小毛抿抿唇，她对地下乐坛接触不多，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事实上在她的感觉里，「玩乐」的音乐和与之相处后感受到的点滴，确实不像是只在小范围内吸收歌迷的风格，谢瑞斯明显是有野心的，他想打入主流，让更多的人听到。

想到那个人，她瞬间胃口全无，低头扒拉几口白米饭，想起加杨雨杉微信的事，又把手机掏了出来。

“那个，我的号是……”柏小毛刚把界面打开，就被微信消息狂轰滥炸到差点死机。她手忙脚乱地调出自己的二维码。

互加了微信后，杨雨杉晃了晃手机笑道：“以后有空再一起吃饭？”

“好啊。”柏小毛干脆地应着，罗灯之外，她总算在中陵又有一个约饭的对象了。

不过她还没开心一下，杨雨杉就迅速按着屏幕打字，口中道：“咳，真烦。”

然而她的表情一点也没有烦恼的影子，小女生般的喜悦都要从眉梢溢出来。

她放下手机对柏小毛解释：“嗯，我男友看到我朋友圈PO的宋城照片，非要来这儿接我。下午我不能陪你啦。”

“啊，好，没关系。”柏小毛也没想拉着人家陪自己逛景区。

她囫囵咽下口中辨不出味道的饭菜：“下次再见该是音乐节的时候啦。”

“嗯。”杨雨杉应着，突然扭头向大厅方向挥了挥手。

柏小毛循着她的动作望去，顿时两眼一坠——大步流星往这边走的青年、杨雨杉的男朋友，正是「冷山」的主唱郑铮。

呃……她不想把不思议表现得太过明显，敛了敛表情跟他打了个招呼。虽然那次“拜山头”以后，她扭转了一点对郑铮的印象，但完全没办法将他与杨雨杉联想到一块儿。

郑铮依旧反戴着鸭舌帽，黑衬衫牛仔裤，一手抄兜，一手对她挥了挥：“哟！原来是小柏助理。”

“怎么，感觉你们比我俩还熟。”杨雨杉笑着指指柏小毛和自己。

“那是，阿瑞常挂在嘴边的姑娘，不熟也熟哇。怎么今天不是和阿瑞一起来玩儿的？”

柏小毛听他如此说起，心头倏地一跳，面上有些发热，但并不愿多想，还未开口，郑铮又道：“啊对了，你们现在被媒体盯得紧，恐怕不像我们这样自在。前两天还看到阿瑞和你们公司的新人歌手的绯闻？”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柏小毛拿过手边的杯子，低眉啜了口茶。

“咳，可把我们乐坏了。”

柏小毛闻言挑了挑眉。

郑铮大喇喇在杨雨杉身旁坐下：“讲真，阿瑞会把工夫时间花在音乐以外的地方？我不信。”他摇摇头，毫不在意地就着杨雨杉的水杯喝了一口。

接着高谈阔论：“现在有的媒体啊，啧啧。捕风捉影颠倒黑白的水平可是一流的。”

“行啦。”杨雨杉嗔怪地轻推他一下，“就你话多。”

“我这实话实说嘛。”郑铮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之前柏小毛从杨雨杉眼中捕捉到的同样的晶亮。

郑铮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又对柏小毛说道：“回头你跟阿瑞说啊，这也没办法，他们现在就是很受主流圈的瞩目，一言一行都被捕捉放大。这叫什么，走红的代价呗。不像我们，就在地下圈子里摸爬滚打，个人生活自在。”

“好啦，”杨雨杉拉了拉他袖子，看柏小毛脸色不甚好看，若有所思的样子，出声打断他。

郑铮说的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比如现在，他和杨雨杉相拥而坐，亲昵的模样一看就是情侣。周围匆匆路过的食客和服务员却不会多置一词。

没有闪光灯和偷拍，没有绘声绘色的渲染和报道。这样“自在”的个人生活，已经远离「玩乐」的几位成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