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毛与谢瑞斯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啊……”舒然叉腰望天，嘀咕，“我的禁欲人设计划……”

“……”柏小毛真的也很想确定一下这位经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到哪一步了？”舒然转脸问谢瑞斯，“暧昧？互相表白？拉拉小手？亲亲抱抱？还是——已经灵肉交融了？”

“……”谢瑞斯薄面微红，令柏小毛略感不适：毕竟，他是个双人床上的老司机，此刻居然一本正经地害羞了。

“我们住在一起。”他说出口的话倒是格外平静。

“唔，那就是灵肉交融的阶段了。”舒然踱步沉思。

“并且打算结婚了。”

“？”舒然的眼风“刷”地扫射过来，“认真的？”

谢瑞斯以沉默作答。

“靠。”她竟没忍住啐了一声，“居然不是床伴。”

“……”柏小毛脸上青红交替了一瞬，扬声道，“对不起然姐，我不认为您有权利过多地过问我们的私生活。”

“唔，说的没错。”她言笑晏晏，“我是没资格过问你的但是，”她擡起下巴朝向谢瑞斯，高傲地睨了柏小毛一眼，“但我有资格过问他的。”

“……”

柏小毛已经开始恐惧将来面对舒然时自己无数个无言以对的瞬间了。

“OK，”舒然再度肃了肃表情，“谢瑞斯，救美达成，你现在可以离场了吗？我和小柏的对谈还没结束。”

“请你不要骚扰我的未婚妻。”出门前，谢瑞斯一字一句地吐出这段话。

柏小毛怔了怔，低头轻笑了起来：谁允许他擅作主张给自己“冠名”的呀……

舒然用手指节轻敲了两下桌面，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细细的烟管。

室内瞬间升起薄荷气的青雾。她并未理会对面柏小毛不适的皱眉，再度开口后已换了极冷淡的口吻。

“妞儿，助理这个岗位，你不适合。”

“……为什么？”柏小毛从她发问起就一直压抑着薄怒，此刻听她这么说，真的很有与她撕逼的冲动。但一想到“金牌经纪人”的头衔和祝子扬的面子，只能努力维持好修养。

“你觉得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

“……别的助理能做的，我都能做啊。”

“呵……”舒然轻笑，“所以，你能做的事，任何一个助理都能做，对不对？”

“……”

“你是能为他们填歌词？撕代言？还是加流量？除了可以给谢瑞斯暖被窝以外，你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吧。而且，这么娇滴滴的，看起来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谢瑞斯肯定也舍不得让你冲锋陷阵吧。”

柏小毛愣怔了好久，觉得心底的怒气梗住了喉咙，一说话声音都快颤了，“我……我会做表格，会……会做分类，会写方案分析……”

舒然轻嗤：“是吗？我们有大数据。”

“……”尖锐的刺痛在太阳xue蓦地炸裂开来，柏小毛又感觉到了那股弥散在心头、挥之不去的焦糊味。她的喉咙动了动，试图发出反驳，然而后背骤然冒出蚁啮感使她恐惧地抱住了双肩。

“所以你告诉我，你能做什么？”

“我……”

“妞儿，”舒然凑近她，并不在意她蓄满了泪意的双眼，“还是听我的吧，好好地做做你的直播节目，抓牢还青春的尾巴多吸点粉丝，然后开个网店卖卖衣服，能赚一笔是一笔。毕竟，像你这么纯天然不做作的网红——胸还那么大，已经很少了。”

“我是玩乐的助理。”柏小毛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口干舌燥得抓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喝起来。

舒然完全无视她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我可以连着你一起运作哦。在我手上也成功过几个网红的，你肯定能搜索到的。现在手里大把的钱和资源，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还比你年轻喔……”

“我不要。我是玩乐的助理。”柏小毛立起身重复了一遍，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人。她努力地挺直小小的身体，肩背、脊梁、小腿，像做拉伸运动那样抻得笔直，然后，慢慢地擡起下巴，把澄澈的、坚定的目光，毫不示弱地投进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