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不情不愿的带着那个连做客都嚣张到极有架势的男人回到自己的木屋。
“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可以了。”天晓得看上去很不耐烦的韩菱纱此刻怎样的心虚,她究竟是中什么邪,竟会答应和那么危险的人“私下”聊一聊。
慢条斯理的走到桌边,为自己沏上一杯茶,玄霄擡眼便是一声冷笑,“人之将死,胆子也变大了吗”
咽了口口水,韩菱纱往床边一坐,不去搭理,大魔头就是大魔头,就算被关了十年,就算改邪归正,依旧是能够在谈笑之间秒杀众人的狠角色,自己也就在慕容紫英面前才敢对他小小的放肆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小声嘀咕着,她觉得一定找不到比自己更窝囊的受害者了,明明理直气壮却是敢怒不敢言。
“哦?”挑起一边的眉梢,敛去笑意的玄霄看上去……更令人心惊胆战。
搓了搓手臂,安抚暴动的鸡皮疙瘩,“难不成是我自找的。”
底气更加不足。
不像云天河,在自己认定了对的事情上,可以毫不胆怯,决绝的一直走下去,说到底,她还是个很怕死的人。
放下茶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玄霄随意的靠向椅背,“如果说,我能救你呢?”
“你会吗?”韩菱纱气结,男人轻蔑的眼神,随性的语调,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被那人在当猴子耍。
而怒火往往可以壮胆,本来连对视都闪闪躲躲的少女,此刻竟十分坦然的送上白眼。
“恩。”肘部抵在在座椅的一边,单手握拳撑着额角,不在意对方无礼的原因是根本没往那边瞧,玄霄半低着头,好像还在思考自己的问题,许久,懒懒的答道:“因为……有个人拜托我。”
“小紫英?”
“有个问题,老实回答我。”性情中的自负因子让玄霄完全没有顾及别人的意识。
好不容易积攒了勇气,小小的反抗被忽略个彻底,菱纱撅着嘴,不服气的道:“凭什么?”
换个手托腮,似是思考了片刻,“凭我是玄霄。”
这就是不可一世的终极状态了吗?琼华在教人铸剑练剑的同时,是不是也带教怎么藐视别人的。
想起初见慕容紫英时,那冰冷的眼神,无情的言辞,少女越来越肯定刚才的想法。
薄唇轻启,“云天河跟慕容紫英……你究竟喜欢哪一个?”
韩菱纱猛的擡起头,瞪大双眼,维持了好久瞠目结舌的状态,才缓缓问道:“……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根本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玩味的眼神,男人将慵懒与霸气完美的结合,每一个问题,每一个眼神都极具压迫之感。
韩菱纱咽了咽口水,虽然有些抵触,但还是老实的点头,一个也许第二天就再也醒不过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希冀感情。
“倘若你还有第二个十年,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十年呢?你会选择和谁在一起?”
显得很是迷惘,韩菱纱扶额摇头,“我……我真的没想过,我不知道。”
“我原以为你中意的是天河……”玄霄玩味的打量着一脸纠结的少女,“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韩菱纱听后也是一愣。
是啊,连她自己都认为心中除了那个一根筋通到底的少年之外,不会再有别人,但是玄霄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不能立刻说出天河的名字?为什么会在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不茍言笑,却永远会带着温柔的眼神,默默满足她所有愿望的男人呢?
慕容紫英,慕容紫英,慕容紫英……什么时候,那个名字已经如此深刻的烙印在心头。
“在你给出我满意的答案之前,我不会救你。”玄霄执起茶壶,为杯中添了些茶水,“因为,我不会让你伤害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
抿了口茶,玄霄回味着茶香,滋味醇甘,香气如兰的黄山毛峰,果然韵味深长,凝望着杯中青黄色的茶叶,开口道,“天河不通世事,秉性纯良,而慕容紫英自幼送入琼华,一心浸淫铸剑之学,两人从某种程度上,都可以说是完全不识情感之人,但是却有一个你,出现在他们的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