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佬恢复能力惊人,到傍晚时分就能跑能跳了。
“真行?别到时候晕了,我可不负责把你弄回来。”
方挚反坐在椅子上,受伤的那条手臂懒懒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许榭递给他的苹果咔嚓咔嚓地啃,旁观许榭收拾等会儿晚课要用的教材。
“真没事了。而且我昨天晚课就没上,今天又躺了一天,要是再不去上就落课程了。”
昨天晚上,方挚和许榭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近十点多了,别说是晚课,连最后一节晚自习都没赶上。
“现在不都总复习了么?上课也都是做试卷,去不去都大差不差吧。”方挚对许榭去上课这件事还是不太放心,“试卷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除了做试卷还会讲知识点啊,谁知道老师今天会干什么。”许榭笑道,“不然……你替我去听课?”
闻言,某信誓旦旦说要帮忙的小少年立马埋头,躲开许大佬悠悠转过来的视线专心啃苹果,满脑袋写着“我听不见”。
许榭失笑,收拾完东西后喊上方挚,两人前后出了寝室去教室上晚课。
寝室离高二教学楼不远,沿梧桐大道走到头再拐个弯就到了。
两人并行在梧桐大道上,许榭突然就注意到了自己和方挚在落日余晖下,投射到学校围墙上的影子。
两人的影子随着他们的动作,相错相交,纠缠不分。
许榭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落了方挚半步,再微微擡手,墙上的两道影子就变成了牵手的样子。
少年心动就这么藏匿进了暗处,通过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无声诉说。
梧桐大道到底是不够长,许大佬的自我满足还不到五分钟就宣告结束了。
两人拐弯走进教学楼,方挚终于啃完了苹果,空出了嘴巴:“给你的那份试卷做了吗?”
“没做。这不是听你的话好好躺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吗?”许大佬无辜道。
方挚无声翻了个白眼,心说平时也没见得你这么听话,在这儿装什么鬼呢。
许某人装乖还不够,得寸进尺地开始控诉:“你看,一份试卷都没有做,多浪费时间,下回别让我躺那么久了。”
方挚:“……还是我不对了?”
许榭脸都不要了:“是啊。”
方挚没惹住,边笑边拿胳膊肘捅了许榭一下:“去你的。”
两人说说笑笑上了楼,刚在一班门口站定准备分开,打走廊另一头就冲过来一个身影。
许榭眼尖:“李晓?”
李晓冲到两人面前,摇了摇手里的试卷:“大佬大佬,这张试卷你们做了吗?上面最后一道题巨难,我和我们班同学讨论了好久都没个思路,我就想着过来问问你们。”
许榭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做,方挚纯粹就是因为懒,试卷刚拿到手就塞进了桌兜,到现在为止看都没看一眼。
于是两秒钟后,李晓看见自己面前的两位大佬非常同步地摇了摇头。
“啊?你们都没做啊?”李晓大概是没想到他俩没做,表情都呆滞了,“那……”
“这样,不是最后一节是自习么?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看看。”已经开始打预备铃了,许榭让李晓先回去,“先上课吧,微信联系。”
“行,我们一圈人可就指望你们二位爸爸了。”
闻言,许榭偏头,朝方挚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看,太优秀的烦恼。”
方挚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自顾踩着铃响回了自己教室。
四班的两节晚课是李拟淮的。
语文课在方挚看来是最催眠的,尤其李拟淮的嗓音是偏醇厚的那种,讲起东西来的效果堪比在读睡前读物。
所以在第二节课下课,许榭在给方挚发消息没得到回应之后找到四班,看到的就是趴在桌上睡得正熟的方小少年。
方挚下午给许榭带饭回寝室的时候嫌太热,换了夏季短袖校服,此时许榭的视线划过他微微起了鸡皮疙瘩的光裸手臂,心说真蠢,也不知道带件外套。
然后把自己身上,被方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他身上。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许榭拿出来看,是李晓发来的消息。
[李晓]:许大佬,哪里集合啊?
[许大佬]:?
[李晓]:?不是说晚自习一起看看题吗……
[李晓]:宝宝疑惑.jpg
[许大佬]:不看了,明天找时间再说吧,有大事。
[李晓]:什么大事啊?
[许大佬]:守着你方大佬睡觉。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许榭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揣回了兜里,然后随手拖了个凳子坐到方挚边上,拿出带过来的数学竞赛题集开始做。
高二十班。
李晓对着手机屏幕上,某许姓大佬发来的消息消化了整整三分钟,才僵硬地对围在他身边等消息的同学们说:“今晚没戏了,许霸和方大佬忙大事呢。”
方挚一觉睡到自然醒,朦胧间伸了个懒腰,触及到了一片温热细腻。
“嗯?醒了?”
“嗯……”方挚闷着嗓子应了一声,眼睛半睁不睁地望向许榭,“你在这干嘛?不是上课么?”
“还上课,都快下课了。”许榭见人醒了,停下手里的笔,拿过方挚的水杯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里接水,“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人都睡蒙了。”
“没多久吧……一节课?”方挚人还在迷糊,手里突然就被塞进了一杯温水。
他没什么想法地咕咚喝完了一整杯:“现在几点了?”
许榭欣赏完方挚的一系列动作,越看越觉得可爱,嘴角不自觉就含了笑:“九点半,还有半小时咱就得回寝室洗洗睡了。”
“操!”方挚猛地抖了一激灵,彻底清醒了,“这么晚了?”
“嗯。”
“操操操……”
清醒了的方同学惊得立马放下手里的水杯,把头埋进桌兜里开始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