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捧腹忍笑，突然伸手使劲捏住赵婴齐的腮，将一整碗药都灌了进去。

“父皇，一定要乖乖喝药啊，不然开口说话了，可怎么办是好！”

赵颉凑到皇帝耳边轻声说。

他眼中闪着暴戾的光，狠狠将赵婴齐绵软无力的身躯推到那张龙榻的一角。

“父皇，你知不知道我从何时开始期盼今天。”

他将董贤搂进怀里，手指伸进衣料肌肉竟是难以抑制地弹动起来。

“从第一次见董美人被父亲压在身下搓磨，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在这张龙榻上，好好享用这样世间独一份的美味。

最好，像现下这样，邀父亲你眼睁睁看着。”

说着他撕碎手底下董贤的衣衫，长驱直入。

*

赵婴齐于弥留之际谕廷臣，令太子监国。

赵颉代理朝政第一件事，竟是改元，改了年号为“熹和”，美其名曰为父皇祈福，望他龙体康健。

朝臣背地里沸沸扬扬，永寿帝已是行将就木，又只有太子一个子嗣，登基是迟早之事，只是这新皇还未正式继位，已然迫不及待改元，吃相未免太急。

第二件事，则更是令群臣愕不敢言。

一日太子与几位肱骨之臣议事，突然提及想让自己的母亲入皇陵与赵婴齐合葬。

一位老臣梗起脖颈，直言不讳地批评太子事不师古。从古至今从未有一本史书记载过身份卑贱之人可以取代国母，与皇帝合葬。

素来温良谦和的太子竟是一怒之下斩了那名老臣，又命人将本朝官方撰史、古史旧藏统统找来，一把火焚尽。

赵颉嚣张地放话，“孤所行之事依凭己意，何须效法古人。倒不如将这些束缚今人的糟粕付之一炬。”

举朝震惊却是敢怒不敢言，这太子看似貌不惊人，却在过去几年间积聚了颇有威慑的一方之势。

第三件事，太子亲传陛下口谕。

「朕生前甚爱四位夫人，望及九泉之下也日日相伴，朕死后，她们亦同寝于鸣象山。」

从回到建兴十二年的那一刻开始，四位夫人早已利剑悬顶、忐忑不安地等着眼下这一刻。

同样的路再走一遭，只觉分外不安。

若非还有神通广大的许翊坐镇，她们早就逃了。

如今发生的事，尚未偏离轨道。

赵颉下令焚书，因此盛极一时的南邺王朝更替35年竟无一字留青史。

许翊无法预知接下来的三天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知道，赵颉一定不得善终，因为南邺王朝止于赵婴齐。他是南邺末代永寿皇帝，再之后，便是大昭王朝的天授元年。

之后哪怕乱世，也与他二人无关了。

*

熹和元年二月廿七，永寿帝病重意识不清，药石无医，太子在旁朝夕伺候。

三月初一，永寿帝驾崩，赵颉灵前即位，主持一应丧仪，永寿帝风光大葬，四位夫人被一同送入陵寝。

许翊提前修建的暗道在与陵墓排水渠平行的隐蔽处，安全屋则设在这条暗道尽头，不知底细之人根本难觅其踪。

安全屋内部，许翊放了足够数人维持几个月的水、粮和一应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按照计划，四位夫人被送入陵墓，参数形态与系统设置吻合后，虫洞开启，许翊和温峤便可以顺利沿通道返回现代。

待一切尘埃落定，夫人们只需顺着蜿蜒曲折的暗道逃出陵寝即可。

“诸位夫人，我已与阮少主飞鸽传书，他会派人引开守陵士兵，在不远处接应，护送几位夫人到安全的地方。”

听许翊提及阮铮，泰夫人不由面色微红。想到死里逃生后，立刻便能与心上人相见，不免小鹿乱撞起来。

左夫人和蓝夫人在一旁瞧着泰夫人忸怩的小女儿模样，搂着她打趣一番，心下却各自艳羡不已。

入葬前一晚，许翊与温峤乘着深夜，躲入了皇陵暗渠侧边开凿的那间安全屋。

走到安全屋前，许翊便觉得有古怪，建造时掩人耳目的湿泥被人扒开，那道深色木门紧闭。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暗处有一道身影站起，两人不约而同拔出短剑护在对方身前。

“何人？”

“主上，是我......”

是风竹的嗓音，那声音像是被无数砂石磨砺过，艰涩沙哑。

许翊与温峤收剑快步上前，“原来你们躲在此处，怪不得皇帝的人整座山翻遍也没有发现你们的踪迹。”

他们蹲下身，风竹身边躺着的正是裴清扬，此时他面色惨白，本就清瘦之人如今愈加形销骨立，毫无血色。

更加骇人的是，他身上血迹斑斑、手臂、腿部均是深可见骨的箭伤。

许翊心道不妙，探手去摸，裴清扬身体果然滚烫，正发着高烧。

回头看风竹的样子，简直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