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膀环绕过去，触到瘦削的肩胛骨和突出的脊椎，许翊胸口揪紧，小心翼翼。

「他」是那般单薄、过分轻盈，被托抱起来时仿佛没有半分重量。

许翊叹息一声。

“峤儿，我好想你，好想你——”

*

是影子也好、魂魄也好，是他醉酒后的梦也罢，他不想清醒。

怀中的影子开始轻轻战栗，然后伸出手臂勾住许翊的脖颈，开始回应他，是热切的、渴求的深吻。

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

原本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此时迸起几颗火星，点燃了血液中的酒精一路狂奔激涌，紧贴着抵上时，他脊心蓦地升起一阵蚀骨的酸软。

这半年许翊一直在野外，比之前更健硕了几分，被压在床上的影子痛哼了一声。

“好真实”，感受到无比真切的触感，许翊埋首在影子颈侧忘情地又叹了一声。

他不由停下动作，认真思索——

既然是峤儿的魂魄，应该可以对他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吧？

许翊被酒精控制着的大脑自认为清醒地做出这样的判断，于是他顺理成章伸手过去，牢牢将人把持住。

「魂魄的身体怎么也能这么烫……」

许翊好想看着他的脸，又怕一开灯，一拉开窗帘，影子便烟消云散。

“你怕不怕月光？”许翊柔声问。

“嗯？”影子一怔。

许翊试探性地将那只瘦削的过分的手拉到窗前，一小片月光洒在手背上，细嫩的肌肤并没有被月光灼伤。

他放下心来，将人抱上宽敞的窗台，借着遮帘缝隙漏进的月辉目不转睛贪恋地看着，指腹描抚那日思夜想的眉眼。

只是那瞳孔背对着光，是不同寻常的黯色。

理智崩断，他扣紧那幻影，俯身压下。

艰涩、阻滞，不是熟悉的感觉。

“停下”，怀里的人胡乱拍着，抓着他的背，手臂用力推拒。

空气中溢出痛楚的、旖旎的气音。

许翊没有停，不管不顾地送着，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只剩贪婪。

怀里的影子在瑟缩着反抗，然后开始剧烈地颤抖，紧接着，影子像是咬着牙关一遍遍喊着许翊的名字。

声音在耳畔炸响，将许翊脑中一团混沌劈开。他倏然愣怔，身体一动不动僵住，良久，张口咬住影子的肩头。

耳边的痛哼让许翊又清醒几分，滚烫的泪淌进他手心。

许翊叹着气，试探着去摸，触到微颤的眼睫、贴上温热的颈侧，有血液汩汩搏动。

他抱着人再次吮啃上。

怀中人开始拿拳狠狠砸他。

“许翊！混蛋！你是吸血鬼吗？！”

许翊骤然回神，手上力道蓦地松开，他撑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酒意尽数褪去。

“六个月！！！”那人咬牙。

“什么？”许翊又退了一步。

“人间蒸发快六个月，谁也找不到你。

许翊！你遇到事都这样吗？像只鸵鸟！！！

无胆小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许翊退到墙边，再无可退，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在说什么……”

许翊使劲捏住眉心，想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似乎觉得匪夷所思，犹豫着伸手过去却没有按下开关，他害怕灯一被打开，所有幻影就会消失。

“轻飘飘说一句‘我要走了’，然后转身就走，把我一个人抛下！？”

一阵风撩起窗帘，月光将那怒气冲冲的绝美容颜映照得分外清晰。

温峤一步步向许翊逼近，揪住衣襟，将许翊按在墙上。

许翊指尖蜷了蜷，少顷，挣扎着擡手，试探着去摸那张脸颊。

“峤儿，告诉我……

现在，是我的梦吗？！”

下一秒，许翊嘴唇被凶悍地咬破，

“混蛋！该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