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日,他们二人只能去街上买点小吃或者吊坠香包之类的小玩意儿完事儿便作罢,委实是囊中羞涩,浪不起来。傍晚时分便回了家,总之一定要赶在一家之主回家之前卸了这身装扮重新打扮起来才好。
本来杨晨希以为自己可能来不及了,没想到进了家门之后一打听,才知道老爹根本还没回来,于是她这才松了口气,回到房中去梳妆打扮,佩上钗环抹上脂粉穿起华服,这才带上今天的战利品前去找甄怀章交差。
还没进院子,杨晨希远远就听见甄怀章的宅子里传来阵阵琴音,琴声古朴沉郁,悠然绵长,虽然杨晨希没啥一时半会儿听不明白到底什么调调,心里也忍不住叹一句好听。
待得她进了院子,就瞧见弟弟披着件黑袍子坐在廊下抚琴。他许是刚从**起来,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也不束起,只是随意披在肩头,却也丝毫不显凌乱邋遢,倒另有一种风流不羁。披肩的黑袍子下一袭白衣白得亮眼,他垂眸抚琴时眉目格外地恬静淡雅,周身皆散发着种出尘绝世的气质。那双正在扶弦的手白净修长,就像是一个天生的演奏艺术家,当时她杨晨希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弟弟是这么个美人胚子呢?
她突然想起过来之前她也有俩表弟,一个干瘦如猴贼眉鼠眼正值叛逆期,一个高大粗壮赘肉满身还热衷反串萌妹,老天一定是突然开眼了才赐给她这么个从里到外都善心悦目的弟弟呀!
“三姐,你来了呀。”还是甄怀章先发现站在门口看得发呆的姐姐,朗声招呼,杨晨希一晃神赶紧清醒过来,提着大包小包就进了院子。
在检查过其他几个包裹里头的药材后,看样子甄怀章挺满意,他叫来下人收走了所有药材还吩咐了好几遍妥善保管,看着婢女走开杨晨希心里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算完成了一项委托。
“我……”
尴尬的是杨晨希和甄怀章同时开了口,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杨晨希摆了摆手说:“你先说吧,我其实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我……只是想说谢谢你,真的,之前我根本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地步,你能记得我拜托过的事儿我就很满足了。”甄怀章说着不好意思地歪头笑了笑,“所以……你是不是真的在陆家吃了很多苦?”
“……你这逻辑怎么回事,为什么帮了你就是在陆家吃苦了。”
“因为娘说你这人这辈子都变不了,除非吃点苦头。”
很显然甄念谣本人的话吃再多苦头越不会变得,事实证明他会直接选择死亡。
“我……怎么说呢。”杨晨希无力地笑了笑,“这两年多确实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估计你也不爱听,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嘛,你也会变的。”
甄怀章乖乖听完了杨晨希的话,自然也明白了她这只不过为了糊弄人在打太极,也就不勉强了,这时玉萧正好端着热腾腾的小吃过来了,杨晨希顿时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就伸手抓了个焖饼,递给甄怀章。
甄怀章愣了一下,接过了焖饼。其余吃食都被整整齐齐码放在她跟弟弟之间空出来的位置上。
“姐,要不我们带着这些东西……去母亲那里?”甄怀章定定地望着几碟子小吃出神地问道。
“也好,不过这儿端过去又凉了,不如明天我再买过给娘吃热腾腾的岂不是更好?”
“姐,你不知道吧。”甄怀章放下了焖饼叹了口气说,“今晚爹又不打算回家了,娘几天的药怕是又白吃了。”
“不回来?为什么?”
“之前你没听说吗?爹……有个外室。”甄怀章说着脸色又黯淡了一些,“可是我们这边连那个女人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已经有孩子了。”
“……什么?不对不对,我听说明明是个小妾啊!”
“小妾的话你怎么回来这么久都没见着人?那个女人根本没住在这个府里头。”甄怀章鼻孔里呼出一口气说,“父亲在外边整整养了她四年,我们却是一年前才知道,那时候那女人跟父亲之间的私生女都两岁多了。”
“外宅……那你们……大哥二哥有没有去找过那个女人?”
“没有,”甄怀章一脸沮丧摇摇头道,“大哥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儿,二哥向来跟着大哥行事,自然也没什么动作。我倒是去找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