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很平静，平静到可以接受一切，就算此刻子弹穿胸，他也不会有一丝后悔。

因为，他的美静，就在看着他。

他不要沈薇薇坐牢，也不要她赔钱了事，他要的，是在她的灵魂上刻下烙印，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会有一个人，同样会在提起陈美静这三字时，热泪盈眶。

“你很善良。”陈远山轻轻开口，“只是有时候，善良无用。”

说完，他转身，拿起一串洁白的项链。

那项链的材质看起来异常奇怪，洁白无比，就像是……

洛嫣然眸子一凛，“你这是……”

“亚当抽出一根肋骨，造出了夏娃。”陈远山将项链缓慢轻柔地戴在了已经筋疲力尽的沈薇薇脖颈之上，如同完成某种虔诚的仪式，“而我，将要用美静的项链，为她找寻一具新的躯体，让她的灵魂得到永远的安宁。”

“所以……这是……”

“美静的肋骨。”他抬起头来，“你不觉得，很美么？”

并不。

不仅不觉得美，还觉得一股寒流从脚底直冲天灵感，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你疯了。”洛嫣然的眼神中，终于无法再容得下一丝怜悯，只剩下了不可置信与不可理喻，“陈管家，我本以为，你只是思念女儿，现在看来，你不仅满足于此，你还想成为神，去评判这个世界。”

“那又有什么不可呢？”陈远山垂眸轻笑，看着沈薇薇恐惧的双眼，用布堵住了她的嘴，冰冷又锋利的匕首划过光滑而温暖的皮肤，轻轻留下一道印记。

有血珠流出来，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

“陈远山！你够了！”洛嫣然终于忍不下去了，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快点停下来！住手！”

“嘘——”

陈远山看向她，食指按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姿势。

“美静已经回来了，就在我们身边，你可以感受得到么？”

洛嫣然越发的觉得寒意逼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他的刀，也一点点向下移去。

“我听到了。她说，她好冷，只有鲜红的血，才能温暖她的灵魂，让她不那么痛。”

划破手腕，鲜红的血就如同沈薇薇的泪，瞬间夺眶而出。

撕心裂肺的哀嚎，几乎响彻整个黑暗的房间。

地上有一个小桶，将所有的血液汇聚。

陈远山这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抬起头，“对了，我好像忘记了另一个见证者。”

说完，他又忽地一笑，“不过，在他来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