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灵溪感受到蔺北的疑惑和掌柜的惊讶,满心倾付的人突然这样冷静,任谁都会有些怀疑。
越灵溪干笑两声:“蔺大人很忙,你快去拿东西,还有什么一下都抱来。”
掌柜觉得一阵怪风吹过,全身一哆嗦,小姐今日怎得如此不对劲。
他只想好好吸几口气,忙不迭回道:“小姐,蔺大人,小的这就去。”
蔺北见掌柜脚步凌乱,转头看向越灵溪,冷冷道:“你从前破败我不问,但此后,你不得败坏大学士府名声。我会帮你尽快把这些糟粕事处理掉,找出凶手,你我也好尽快两清。”
越灵溪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会生气,毕竟他们即将大婚。
眼下他这样说也对,是她有所期待了。
“好,我不会给大学士府抹黑,你尽可放心。”
蔺北默了默,道:“你和传言有些许不同。”
瓤都换了,怎会不同。
越灵溪笑笑:“传言不如一见。”
语气明明清淡,蔺北却感觉到一股疏离。
他神色暗了暗,不再言语,眸色又投向外面。
良久,掌柜才回来,后面两人抬着个大箱子。
越灵溪好奇,走到箱子跟前,好好跟身体沟通沟通,深吸一口气,才让人打开箱子。
她自己打量自己的奇异行为,让蔺北眉头锁了又锁。
越灵溪靠近箱子,先是一叠厚厚的纸张,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见是一处布庄的地契,印象里原主送给安崇丘的铺子。
再拿起一张两张张都是,皆是原主一处处送出去的铺子。
掌柜在一旁仔细道着安崇丘的交待:“小姐,安公子说,这些都是您送他的铺子,每一个铺子的人他都挨个的检视过,合适的都留下来,不合适的也都已经替换好,可以说现在这些铺子比之前更是兴旺。”
“安公子还说,这些都是您曾经和他提起的礼物,有些不大好找,他慢慢的也收集权,还有些他遇到感觉您会喜欢的精巧小物件儿也都买了下来,都在这个箱子里。”
“安公子说,他学院遇了急事,没办法和您当面道别,就把这些东西就在了南郊铺子。他说您最喜欢南郊桃花,明年春天花开时,您一定会来,到时候,小的再把这些给您。”
越灵溪一边听着,手里一张张翻着,透过纸张和脑海中布册子上的一句句倾诉合二为一,仿若她经历了那一场场刻骨铭心。
即便提早已经做好了预案,越灵溪的眼眶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能感觉到安崇丘对原主并不是无情,反倒是情根深种,这一处处的安排无一不是他对她的心意。
越灵溪越发心头酸涩,竟是两情相悦。
从眼下的这些种种来看,安崇丘喜爱都喜爱不过来,不会去害他。
这是越灵溪之前最担心的。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却要嫁给别人。
如若安崇丘有朝一日重现京华,又还是怎样的心伤。
这些本都和她无关,却又和她的息息相连。
越灵溪看着满满一箱礼物,有些不知来历,有些却是布册子上提起过的,原主送出铺子后。期待能够收到安郎送她的礼物。
每一件都带着安崇丘浓厚的情谊,原主真的遇到了命中良人。
只可惜。
越灵溪眨眨眼睛,水汽消散,她长出一口气。
掌柜见状接着说道:“小姐,安公子对您情深义重,您们当真良配。可如今,安公子音讯未回传,您也和蔺大人被圣上赐婚,您真是福人天相。”
蔺北听着这有些混乱的恭维,胸口一闷,他堂堂二品枢密使掌举国军事,竟捡了一个无根漂浮野夫丢下的弃妇,偏偏还没有资格说不。
蔺北觉得自己该无比悲伤,可却没有感觉到。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他该很讨厌这个女人,又为何却来靠近这个女人。
因为答应了,要帮她找到杀人凶手。
蔺北觉得自己想通了,再盯着那箱物件,不再有其他说不清的情愫,而是成为了证据。
“安崇丘何时将这些物件留在这里的?”蔺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