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抬起头，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嬉闹或得意，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月光洒在他还带着些许少年稚气的脸上，却映出了一双沉稳明亮的眼睛。

“师傅，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小泉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京城，我必须去。”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像是出鞘的宝剑：“不仅是为了搞清楚哪个瘪犊子王爷在背后搞风搞雨，也不仅是为了扬名立万……好吧，这个也有一点点。”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即又正色道：“更重要的是，这背后的毒瘤，必须根除！今天他能搞出‘神仙草’祸乱江湖，明天他就敢弄出更歹毒的东西动摇国本！咱们要是不把他揪出来，对不起谷里那些枉死的冤魂，对不起天下那些被‘呆木症’折磨的百姓，更对不起咱爷们儿这身本事和……和您教我的‘医者父母心’！”

他举起酒碗，对着药老，也对着那轮明月，郑重地说道：“管他是什么龙潭虎穴，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京城，我林小泉去定了！不把那幕后黑手揪出来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我名字倒过来写！”

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袂，少年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但那挺直的脊梁和眼中燃烧的斗志，却仿佛能撼动山岳。

药老看着自己这个时而跳脱、时而赖皮，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未让他失望过的徒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不易察觉的骄傲。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自己的酒碗，重重地和小泉的碗碰在一起。

“当！”

清脆的撞击声在山顶回荡，如同一声出征的号角。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将碗中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

下山的时候，小泉看着走在前面的药老那有些佝偻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突然揉了揉还有些发烫的喉咙，小声嘀咕道：“不过师傅……下次谈心，咱能不能换个饮料？这酒……真他娘的辣嗓子啊！而且贵不贵啊？这开销得算公账吧？”

走在前面的药老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从山路上滚下去。他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小泉一眼，所有的欣慰和感慨瞬间烟消云散。

“滚蛋！回去抄《本草纲目》十遍！明早交不来，腿给你打断！”

小泉：“……”得，又来了。

月光下，一老一少，吵吵闹闹地朝着山下走去，将身后的静谧留给了山风与明月。而前方，通往京城的漫漫长路，已在脚下展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