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儿的灵体飘进竹屋,流霜剑断刃上缠绕着一缕墨黑的气息:“黑袍说,这是墨尘的灵息,里面有混沌之始的残味,他被蛊惑了。”
“混沌之始?”阿禾的善念晶石碎片亮起,“它不是被封印了吗?”
“封印松动了。”小冰儿的灵体声音低沉,“黑袍说,它一直在利用你的执念和星主族的内乱,吸收怨念恢复力量。墨尘只是它的棋子,它真正的目标……是你灵脉里的守之息,和本源星辰里的张念灵息。”
阿禾的灵脉猛地一震——混沌之始想利用她的执念,彻底吞噬张念的灵息!
“它在哪?”阿禾站起身,善念晶石的碎片化作光刃,这一次,光刃上的血红虽然还在,却多了一丝清明,“我去会会它。”
“黑袍说,它在‘虚梦渊’,那里是三界梦境的交汇处,最容易滋生执念。”小冰儿的灵体流霜剑断刃指向西方,“墨尘带着叛军在那里设了‘引魂阵’,想用十万修士的灵血,强行唤醒混沌之始。”
虚梦渊的入口,弥漫着浓郁的雾气,雾气中漂浮着无数人的梦境碎片——有人在梦里与逝去的亲人重逢,有人在梦里实现未竟的愿望,有人在梦里重复着最深的恐惧。
阿禾走进雾气,善念晶石的碎片自动屏蔽了那些诱人的梦境。她的目标明确,步伐坚定——她不能让混沌之始得逞,不能让张念的灵息被吞噬,更不能让自己的执念,成为毁灭一切的导火索。
渊底的引魂阵已经启动,十万修士的灵血汇成河流,围绕着阵眼流动。墨尘站在阵眼中央,双眼翻白,周身缠绕着墨黑的混沌残息,嘴里念念有词:“以血为引,以梦为媒,恭迎混沌大人降临……”
阵眼上方,混沌之始的虚影正在凝聚,它的手中,抓着一缕微弱的金红光芒——那是张念的灵息!
“放开他!”阿禾的光刃劈向混沌之始的虚影,守之息在光刃上燃烧,将墨黑的残息逼退。
混沌之始的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来得正好,小丫头。把你的守之息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永远活在有他的梦里,再也不用面对这肮脏的现实。”
它的虚影化作张念的样子,金红光芒温柔地包裹着那缕灵息:“阿禾,你看,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像在桃花谷那样,种星辰花,烤全羊……”
阿禾的心脏剧烈跳动,灵脉里的执念再次抬头——这诱惑太致命了,致命到她几乎要伸出手,抓住那虚假的温暖。
“这不是他。”阿禾闭上眼睛,善念晶石的碎片贴在胸口,感受着里面张念残留的意志——那是守护的坚定,不是逃避的温柔,“张大哥说过,守护不是活在梦里,是直面现实的勇气。”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里的冰蓝光芒纯粹而锋利:“混沌之始,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迷惑我?你不懂,我和他的牵挂,从来不是虚幻的梦,是支撑彼此走过黑暗的光!”
光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度,冰蓝与金红交织,像一柄真正的创世之刃,朝着混沌之始的虚影劈去。
墨黑的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被迫松开了张念的灵息。那缕金红光芒飞向阿禾,融入她的善念晶石碎片——碎片上的血红,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
墨尘的身体软软倒下,混沌残息从他体内被剥离,眼神恢复了清明,看到周围的惨状,发出痛苦的哀嚎:“我做了什么……二长老……我对不起你……”
阿禾没有杀他,只是用守之息封印了他的灵脉:“你的罪,该由星主族的人来审判,但你的善念,还可以救。”
她走到引魂阵中央,善念晶石的碎片高高举起,冰蓝光芒扩散,净化着那些被污染的灵血。十万修士的灵体从血河中升起,在光芒中露出解脱的神情,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本源星辰的方向。
混沌之始的虚影彻底消散前,发出不甘的嘶吼:“你赢不了……执念永远存在……你总会有再次动摇的一天……”
阿禾没有回应,只是握紧善念晶石的碎片——碎片里,张念的灵息与她的守之息完美融合,散发着温和而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混沌之始说的是对的,执念永远存在,动摇或许也会有。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明白,真正的牵挂,不是让彼此沉溺于虚幻的美好,是让彼此拥有直面现实的勇气。
离开虚梦渊时,阿禾回头望了一眼,雾气中的梦境碎片依旧在流转,但她的心境已经不同。
她抬起手,善念晶石的碎片在掌心旋转,金红与冰蓝的光芒交织,像一个小小的、完整的世界。
“张大哥,我们一起回家。”
夜空中,两颗依偎的星辰旁,多了一颗明亮的冰蓝之星,三颗星辰连成一线,光芒穿透云层,照亮了桃花谷的方向。那里,星辰花正在夜色中绽放,没有血丝,只有纯粹的金红与冰蓝,像极了两个相拥的灵魂。